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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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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敏還以為賈母是擔心自己,她覺得自己管家之後,一切按例而行,是不怕查的,笑請賈母放心。賈母怎麽放心得了,自己行的事也不好對賈敏多言,只能忐忑的等賈代善查帳的結果。

一查之下,賈代善強忍的那一口老血還是吐了出來:他的好夫人,慈愛晚輩的夫人,竟然在管家期間,將府裏出息好的莊子、鋪子倒手進了自己的嫁妝好幾個不說,還將老國公夫人留給賈赦的一些莊子、鋪子據為己有。你可是當家主母呀,這些東西都是你的,你非得往自己的私房劃拉東西,是跟自己離了心嗎?

哪怕賈母讓賈赦做證,這些莊子鋪子都是賈赦托她打理的,賈代善也只用吃人的目光看著她——她是不是當自己傻?就算老國公夫人去世時賈赦不會經營,可是她給賈赦留下的人難道不會?更何況張夫人早在老國公夫人去世前就已經進了門,能經營自己的嫁妝就不能替賈赦經營這幾個莊子鋪子?

賈母在賈代善眼裏全無一絲信用可言了,這讓賈瑚在擔心賈代善病情的同時,很是松了一口氣——老太婆直接被賈代善關在榮禧堂內抄經去了,甚至賈代善直接告訴賈赦,就算是自己死了,也不許放她出來。

王夫人竟然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,不顧自己還沒養好的身子,再次要求親自撫養自己的兒子。賈代善征求過賈政的意見,得到的就是一句“但憑老太爺做主”,讓賈代善對他失望加失望,再不肯對他多說一句,直接讓人把賈珠打包送回了西院。

更鬧心的是,這樣的事還得瞞著,不能讓外人知道影響了榮國府的名聲。可是不管是榮國府突然換大管家也好,還是賈母突然病得不能見人也罷,哪兒是想瞞就能瞞得住的?就是來給賈母探病的人,就不是賈敏一個未嫁姑娘能應付得了的。

於是張夫人不得不再次接手管家,命人按著庫房內的東西重新建帳,又把府裏的奴才細細篩選了一遍,那些多口舌的、偷懶耍滑的一體發到莊子上種地,倒讓府裏的風氣整肅了好些。

賈瑚覺得府內這樣整頓一下不錯,有人就覺得各種不如意。先是賈母失了賴嬤嬤這個膀臂,還想插手新任大管家人選,被賈代善強力鎮壓後,處處挑張夫人的不是。接著是王夫人借口賈珠還小,自己身體不好要求增加服侍的人手。

張夫人對賈母無法,對上王夫人這個妯娌還是有辦法的,直接將府內的定例命人送到西院,還是交到賈政的手裏,言明要想增加人手,那就只能從二房自己的份例裏扣除那些人的月例。

賈政那麽要顏面的人,自是又將王夫人大罵一頓,王夫人全無原著裏對賈政的尊重之意,與他對吵後又抱著賈珠大哭,只說自己母子命苦。

事情到底還是鬧到了賈代善面前——賈代善已經不相信賈母能不帶私心的處理府內事務,哪怕是兩個兒媳婦的事兒就該賈母這個婆婆出面,也沒能讓他松口放賈母出榮禧堂。

相對於張夫人的有理有據,王夫人翻來覆去的理由只有一個,那就是賈珠不能少了人照顧。賈代善哪兒能跟兒媳婦對口,直接問賈政:“老二,你自己的院子自己能不能管好?”

賈政被問得面紅耳赤,只會對著王夫人叫她閉嘴。王夫人在賈代善面前,不敢如在自己院子裏一樣與賈政對吵,卻也沒停下啼哭。

賈代善被哭得心內煩亂,賈赦見他面色不好,連忙請他不必生氣,又讓人快些請太醫。賈政自也是一番勸慰,可惜相較於他剛才的無能,這樣的勸慰更讓賈代善覺得敷衍。

定了定心,賈代善向著賈政道:“即是你媳婦覺得府裏虧待了她,那便讓她去不虧待她的地方。”

王夫人的哭聲一下子噎在了嗓子裏,上不去下不來的十分氣悶。賈代善接著說道:“或者你讓你媳婦鬧到我面前,也覺得府裏虧待了你,那就直接分府另過,自己有多少銀子用多少下人,都由你們自己做主。”

賈政連忙跪了下去:“父母俱在,哪有分家的道理。兒子回去一定好生管教這個婦人,若是她仍口出多言,便讓她回王家去吧。”他身上連個功名都沒有,現在出門人家說一聲他是榮國府的二老爺,高看他一眼。若分家的話,他最多算是個富家翁,還是沒多富的那一種,怕是連個理他的人都沒有。

賈政能想到的事兒,王夫人也明白,她敢如此,不過是仗著上次賈瑚落水,賈代善只是讓她在自己院子裏禁足,加之生產之時賈母那一句話,讓她有了底氣。

現在看到賈代善的態度,王夫人才知道自己所謂的底氣是多麽可笑。婦人口多言可是七出之罪,自己偷雞不成要蝕把米,王夫人只好磕頭向著賈代善告饒。

賈代善現在連賈政都看不上眼了,哪會與王夫人直接說話,只把賈政罵得狗血噴頭,並明確告訴他,現在他還在,直接分家會讓人說閑話,可是兩房不能再這麽攪和下去,明日他就會給兩個兒子分家,從此二房還住在榮國府裏,可是一切用度都由他們自己分家所得來出。

賈政哪能同意,磕得頭破血流,又將賈母搬出來向賈代善求情。賈母不來還好,她一出現,賈代善想到府內出了這些事,件件都有賈母的影子,就連王家人還有史侯,那也都是賈母引出來的,對她的話充耳不聞。

賈母自是要哭鬧一番,不想賈代善直接問她,是不是想讓史侯來榮國府領她回史家,將個賈母的哭聲給打斷了。她知道賈代善這是真生氣了,也從心裏怨上了自己。

比起疼愛的小兒子,賈母更愛她自己——賈代善敢說出讓史侯領她回史家的話,那是因為他知道史侯有不得不領她回史家的理由。她貪墨公中財物,犯的是七出中偷盜之過,哪怕給老國公跟老國公夫人都服了孝,她的弟弟也得乖乖的把她領回史家。

她都是抱孫子的人了,要是被休回史家……這樣的後果賈母連想都不敢想,只能呆呆的看著賈代善發楞。賈政可不知道賈母自己本身就不幹凈,見她只哭求幾聲便被賈代善壓住,心裏對賈母也怨恨了起來,覺得賈母往日說疼自己都是假的。

別說賈政怨恨的是賈母,就是他恨的是賈代善,也阻擋不了榮國府兩房悄悄的分家。賈代善不愧是疆場上廝殺出來的人,行事還是十分果決的。此時賈代化因長子早夭,也臥病於床,將族中事務都交給賈敬處理。聽到榮國府要分家,心灰意冷的賈代化只讓賈敬聽賈代善的話行事,連勸都沒勸一聲。

賈敬是個小輩,場面上說了兩句,也就隨著賈代善的意,按著族規給賈赦與賈政兩個按著三七之數分了家。王夫人對這樣的分配自然不滿意,可是這家是賈代善主持分的,連王家的人都沒請,她就是不滿意也只能自己摔幾個杯子了事。

幸虧張夫人前些日子重新接手管家,已經讓人把庫房裏頭的東西重新登記過了,所以這家分起來並不費事,不過兩日光景,該是賈政的東西就都搬到西院去了。

賈瑚沒想到賈代善竟提前給兩房分了家,對賈母與王夫人的作死能力有了新的認知:原著裏賈代善臨死的前可還是上遺折給賈政求官呢,可見對賈政這個兒子還是看重的。這一世有他不時的摻和,加上賈母與王夫人不時的作死,把賈代善對賈政的不滿放大再放大,才成就了現在的局面。

裏頭自己起的作用似乎也不小,賈瑚覺得很可以給自己也點個讚,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——末世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自己覺醒了異能,一旦發現的話應該不會讓自己安穩的過完這一輩子。

算了算日子,賈瑚發現自己異能已經覺醒了二十幾天,自己也時時練習,現在也能遠程放個小火,就是這距離只能限定在五十米之內的目標,引火的時間也有點兒長,還得繼續練習才成。

就在賈瑚一邊提心吊膽避著人練習,一邊做乖巧狀混在張夫人身邊聽聽府內的新聞時,賈代善的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,足以重新參加朝會。

不知道是不是賈代善重新出現在皇帝面前,讓皇帝又記起了自己想要收回軍權的夙願,對賈代善那叫一個噓寒問暖。賈代善想想自己搬進梨香院後,悄悄讓從外書房查出的東西,知道這樣的關心他承受不起。

罷罷罷,即是自己保不住,那還不如主動交上去,不說恩蔭子孫,也能讓皇帝少惦記自己家一點兒。想明白的賈代善,借著向皇帝謝恩之際,提出自己病體難支,怕是不能再為國效命,想要乞骸骨回府養病的請求。

皇帝可不相信賈代善會這麽痛快的交出軍權,笑瞇瞇問道:“卿即雲老邁,不知何人可代卿行京營節度使之職?人都說榮國公教子有方,就由卿的長子代父盡忠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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